被空注射器刺了一下，他被迫切除一半手指
2018 年 6 月，法国里昂大学（University of Lyon）Sebastien Vidal 课题组的学生 Nicolas 从实验室被呼啸的救护车疾驰送往医院。
短短几个小时后，22 岁的 Nicolas 一根手指差点被截肢。
一个空注射器引发的飞来横祸
这是 2020 年 2 月，当事人 Nicolas 的导师 Sebastien Vidal 教授在美国化学学会的 ACS Central Science 上发表的一份特别报告，详细地讲述了 Nicolas 受伤始末。
图片来源：ACS Central Science 官网
令所有人震惊的是，这飞来横祸竟来源于一个小小的注射器枪头里残留的几滴二氯甲烷。
Nicolas 用注射器吸取二氯甲烷移入反应烧瓶后，意外地将针头刺到手指上，残留不足 100 微升的二氯甲烷一瞬间进入到 Nicolas 体内。
15 分钟后，Nicolas 受伤手指的皮肤像被晕染过，泛起紫色的血块，如同蜘蛛网一般赫然在目。Nicolas 的导师 Sebastien Vidal 当机立断，将他送到医院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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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过去，在医院等候医生处理伤口的 Nicolas 疼痛难忍，坐立不安。他的手指淤血扩散速度极快，创口发黑发烫，是主治医生从医 25 年以来首次所见。
图片来源：ACS Central Sc
很明显，Nicolas 中毒了，身处截肢的危险中。为防止伤情进一步扩散恶化，减少随后感染和坏疽的可能性，主治医生穿刺了 Nicolas 的创口皮肤，割去伤口周围的组织并彻底清洁。做完处理，他的手指只剩下二分之一。
考虑到年轻的 Nicolas 人生道路还很长，主治医生竭尽全力地重建着他的手指，从他的手臂上割下一块组织缝合到残留的手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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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后十天里，Nicolas 经历了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十指连心，Nicolas 的手指虽去除了部分组织，但神经并未完全坏死，重新植皮后，不得不依靠服用止痛药减缓疼痛，且这种疼痛是反复反弹的。
一年的时间里，Nicolas 在繁忙的实验工作中，定期接受着手指复健、心理健康治疗。虽然手指伤口已经痊愈，但他再不能弹奏心爱的吉他了。
如同定时炸弹般的生化试剂
一直以来，生化实验室属于事故频发的重灾区，生化试剂造成的安全隐患占据了半壁江山。
以伤害 Nicolas 的二氯甲烷为例，它是一种广泛使用的有机溶剂，能直接或通过其代谢产物一氧化碳直接影响中枢神经系统，引起人体急性和慢性毒性。
2014 年，一位意外接触二氯甲烷的 37 岁妇女，事发后的几天里她经历了双侧听觉减退的噩梦，接受高压氧治疗 25 天后听力急剧下降。这是第一例证明意外接触二氯甲烷后，导致听力突然丧失的报道，表明二氯甲烷可能会对听觉系统产生毒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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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的是，曾有人因工作环境通风条件差，不慎吸入二氯甲烷中毒，致使呼吸系统和神经系统被破坏引发意外死亡。
无独有偶，在化学实验室注射器体型虽小，威力却不容小觑。
2008 年 12 月 29 日，加利福尼亚大学洛杉矶分校（UCLA）一位 23 岁的女研究助理在把瓶子里的叔丁基锂抽入注射器时，活塞滑出了针筒。
叔丁基锂遇空气立即燃起熊熊大火，而这位研究助理当时未穿防护衣，结果被火苗残忍地吞噬，全身遭到大面积烧伤。虽经医院全力抢救，仍于 2009 年 1 月 16 日不治身亡，一个年轻鲜活的生命不幸地陨落了。
有同学曾用磨口瓶装了半瓶丙烯酸，放在阳光较强的地方，爆了，差点毁容。
有同学把没贴标签的硝酸当成了酒精，倒进另外一个装有酒精的瓶子里混合，两者产生反应，喷上房顶。
有同学好奇心爆棚，因合成的低级酯和苹果香味相似，用舌头去品尝，黏膜溶解导致舌头肿了两礼拜。
有同学刚做实验时，不慎把 HeLa 细胞瓶拍碎了，百万密度的人源宫颈癌细胞随着玻璃渣刺穿手套进了伤口，当时被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拼命挤血。
有时候一线之差，便是地狱和天堂的距离。
事故频发，该如何自保
如果不幸地遭遇实验室安全事故，我们该如何做好防护和补救措施呢？
以二氯甲烷这一类有毒试剂为例，它会透过手套造成皮肤刺激、头晕目眩、增加患癌风险，严重时会损伤内脏的正常机能。
如果意外暴露接触到二氯甲烷，请冷静及时按照以下操作自保（Sebastien Vidal 教授给出了指南，此防护指南同样适用于其他有毒试剂）：
图片来源：ACS Central Science 官网
1. 第一时间去寻求专业医生的帮助；
2. 如果眼睛和皮肤受到刺激，立即用大量清水冲洗至少 15 分钟，并使用药物治疗；
3. 如果不慎吸入二氯甲烷，立即用大量清水清洗口腔，并到空气新鲜充足的地方呼吸；
4. 做好病情随访预后，对试剂中毒事件不可掉以轻心。
然而，万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安全的实验环境需要实验人员的共同建立维护。
首先，进入实验室前，对研究生的安全培训必不可少，安全意识与守则牢记在每个人心中，能最大程度地防患于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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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设备优良、安全整洁、试剂分门别类囤放合理的实验室环境对于每个人的生命安全是至关重要的，要格外重视易燃易爆易挥发的试剂的存放问题。
不仅如此，实验室中的危险除了存在于那些经常被关注的地方，还可能隐藏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或是某些残留的物质。
2021 年 7 月 27 日，中山大学药学院发生的一起事故中，烧瓶炸裂产生的玻璃碎片刺穿了一博士生手臂的动脉血管。这起事故就是该学生发现某毕业生在一个烧瓶内遗留部分未知的白色固体，直接用水冲洗，导致烧瓶炸裂。
总之，做实验时千万不能存在侥幸心理，要做好万全准备。为自己为他人负责，事先要熟悉实验操作流程。
请牢记：实验千万条，安全第一条，操作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题图来源：ACS Central Science官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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