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没有被拐卖,但她们却一直在“找孩子”的路上
最近看了一个新的家庭纪录片《亲爱的敌人》,聚焦“家为何会伤人”。刘女士李先生夫妻二人因情感破裂而离婚,2个女儿一个随父亲生活一个随母亲生活。但就在某一天,李先生一家来探视女儿,却把女儿强行抢走,不让刘女士见到,刘女士不得已寻求律师的帮助。“紫丝带妈妈”,指的是一群无法与自己孩子接触的母亲。(紫丝带在国际上是“反暴力”的含义,沿用此一名称,她们呼吁以非暴力的方式维护自己的正当权利,与孩子团聚。)她们生育孩子、抚养孩子,却因婚姻不幸,生生被夺走了孩子:去年7月,徐芸5岁的女儿在法院执行下,终于回到了自己身边。但是谁也没想到,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男方又一次带着二十多人,浩浩荡荡地闯入徐芸家中,抱走被吓哭的孩子。2015年,女儿艺诺出生。新生命的到来,让徐芸体会到了全所未有的感动,但她和老公程某的关系却逐渐破裂。2018年,徐芸和老公程某对簿公堂,争议的焦点之一就是女儿艺诺的抚养权。最终,法院以孩子出生后一直与母亲生活为由,将抚养权判给了徐芸。2019年春节,前来探视的程某以“带孩子回家过年”为理由,把艺诺带去了湖南岳阳,还对徐芸说“亲戚朋友都在这里,有人脉让她上学,你想要孩子就到岳阳来”。之后的半年时间,在幼儿园前,不到四岁的艺诺被父亲和母亲抢来抢去。直到 2019年秋天,男方删除了徐芸的微信,也不再接她的电话,并且特意叮嘱幼儿园,不让徐芸进去见女儿,程某家的大门也紧紧地锁住,断了徐芸和女儿见面的路。后来,程某索性带着女儿转学了,加上2020年疫情,徐芸的寻女之路变得寸步难行,直到6月份交通松动,“找孩子”又一次提上了日程。多日之后,终于找到了女儿所在的幼儿园,但院方却以父亲不同意为由,拒绝徐芸的探视和接送。男方程某知道这件事之后,再次带着女儿一起,消失了。2021年7月,在徐芸的不断争取下,法院判决女儿抚养权归她所有,孩子终于回到了她身边。但仅仅过了一个月,在8月24日那天下午,程某又带来了比以往更多的人。他们行动有序,不到一分钟,家里就只剩下了徐芸父亲一个人。徐芸看着自己为女儿准备的一切东西,一件一件收藏好,去年9月的一天凌晨3点,她生下了孩子,还没来得及好好抱抱、看看孩子,下午5点,丈夫带着人来到医院,抢走了孩子,不知去向。
范彩云报警,但是警察的答复是,这属于家庭纠纷,只能协调,不能立案。男方要求范彩云归还彩礼、酒席等钱款共计10万,就把孩子归还给她。对于范彩云来说,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能见到孩子,多少钱都出。他说,收到钱后,会同意与范彩云离婚,但孩子的抚养权,他不会让。微博超话500多条帖子背后,是无数母亲的痛苦与眼泪。戴晓磊,是一名电影美术指导,曾参与过《卧虎藏龙2》《变形金刚4》等电影,2005年与前夫相识,2009年结婚,2012年生下儿子。2014年初,打官司期间,男方带了几个亲戚,将1岁4个月的儿子强行带回河北老家。官司拖了1年半左右,2016年才出判决,孩子被判给了男方。1993年颁布的《关于人民法院审理离婚案件处理子女抚养问题的若干具体意见》规定:因为孩子在2014年初就被男方带走,等到判决出来的时候,孩子已经超过两岁。法院从有利于孩子身心健康的原则出发,将孩子的抚养权判给了男方,而戴晓磊只取得了探视权。
为了见到孩子,戴晓磊经历7场诉讼,6次强制执行,求助过多个机构。如今孩子已经9岁多了,只见过妈妈的总时长不超过25小时。每次想见儿子,前夫都不配合,戴晓磊只能通过强制执行的手段。申请递到法官手里,再去执行,过程大概要五六个月,导致她每年最多只能探视两次。谁知,父亲在探视的时候,趁母亲不在家,偷偷换了门锁。母亲就这样从她的生活里被“驱逐”。懵懂的她信以为真,在恐惧中开始了跟随父亲的逃匿生活。
7年里,她被迫在各个城市中辗转,在无数次转学中度过。每次转学,她就被丢在各种住宿的学校里。父亲每隔一段时间会去看她一次,也只是确认母亲有没有找到她,从来没有问过她过得好不好。她才知道那7年,妈妈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积蓄,雇私家侦探、想各种办法,从来没有放弃过找她。她听着妈妈的关心,得到了久违的温暖,哭成了个泪人。被抢夺藏匿后,万腊梅的儿子曾在微信个性签名里写道:人间很好,下次我不来了。
万腊梅的女儿,在被抢夺藏匿期间,经常看见父亲踢打哥哥的肚子,有一次甚至把哥哥“踹飞了”。回到万腊梅身边后,女儿十分胆小,害怕生人,尤其是男性。她害怕上学,男老师较为严厉的表达方式,都会让她想起凶狠而暴力的爸爸和爷爷。孩子每次逃匿的恐惧,童年生活的不如意,受到伤害的心灵,需要多长时间去修复?据张荆律师团队整理的《“抢夺藏匿孩子”蓝皮书》显示,从已被记录的案件中统计,每年大约有8万个孩子被抢夺藏匿。当孩子被藏匿的时候,母亲们的维权之路比想象中更为艰辛。2021年1月1日实施的《民法典》中,针对抢夺、藏匿子女的违法行为,最新修订的《未成年人保护法》规定:希望,这些妈妈们都能被看见,被给予力量,不管是探视权和抚养权,都能得到保障,与孩子早日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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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没有被拐卖,但她们却一直在“找孩子”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