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那些事儿,11年前就被她说透了


作者 |度公子

来源 |一日一度

ID |yryd115

二十六年前,崔永元在电视台打工当编辑,见一剧组频频给新主持人试镜,小崔便在一旁敲敲打打。

由此,《实话实说》的剧组盯上了他。

几天后,小崔穿着借来的红西服,吹着飞机头,在现场观众诧异和挖苦中磕磕绊绊走上---舞台,中国电视有了最受观众喜爱的脱口秀节目和脱口秀主持人。

当年,与《实话实说》一起走出来的,还有一个另类的主持人。

她没有经历过专业的播音训练,没有甜美的外形和苗条的身材,说话也不求一个顾全大局,只求“刺激”。

电视台生怕观众不能接受,只能对外宣布,她是个嘉宾。

这主持人,便是张越。

张越接手《半边天》,基本上是破了行业的圈子。

她后来回忆说,刚迈进电视圈时,自己简直就是个“生混蛋”。

凭着本能的热情工作,初出茅庐,但自信、大胆、激情澎湃。

有观众曾写信到中央电视台,言辞激烈地声讨台长:

“这个叫张越的是不是你们家亲戚?你凭什么让她当主持人?全中国的人都死光了吗?”

可张越却能凭着这样的形象,连续3年获得全国性电视节目奖和“金话筒”奖。

中国的“女性平权”来得太突然了,以至于很多观众并没有搞清楚,究竟什么是“男女平等”,《半边天》正弥补了这样的认知缺失。

《半边天》的出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凝结了女性力量,它只用镜头记录着一种平等的自由选择和自由发展的机会。

但这其中隐藏的不止“性别问题”,它是和这个时代暴露出来的问题紧密相关。

作为中央电视台唯一一个以性别定位的节目和国内最早的女性栏目,《半边天》的建组过程,并不轻松。

1994年3月,孙素萍、寿沅君、王娴三位女编导提出办女性栏目的创意,同年5月,她们得到台内领导的支持。

把性别意识和性别敏感带进电视节目中,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节目初期常常把“女性问题”做成了“问题女性”。

故事《苦果》把镜头放在东北一所女子监狱中,有不少犯人是因杀夫而人狱的。

节目采访了几名女犯之后说,这些女性都是农村人,没有文化,不懂法律,是法盲。

节目提醒女性要学习法律,以免走上犯罪之路,自尝苦果。

事实上,这些女犯人不少是忍受不了丈夫的家庭暴力,而铤而走险。

生理上的性别差异不一定直接带来思维上的性别意识,但是自身的感受是接受性别意识的驱动力。

久而久之,总是坐在演播室的张越,深刻意识到自己所思所言仅仅停留在观念上,并没有深入真正的生活。

张越没了热情,辞职在家待业两年。

尽管如此,性别视角给了《半边天》制作组一双慧眼,看穿了社会生活中的许多奥秘。

在聚焦深圳罗湖火车站女厕的《公厕重地,请多关照》节目中,许多女性大吐苦水,如上街前不敢喝水;上厕所排长队;月经期间经血渗漏,卫生巾无法及时更换......

男性化的设施给女性带来了生理上的极大不便。

观众第一次发现,在这个常常被人们忽视的生活领域中,男性和女性的遭遇和感受会如此不同。

这期节目给了张越极大的震动。

于是,《半边天》颠覆、先锋的底色之上,又添了一笔——《张越访谈》。

聚光灯环绕在一些平凡的女性身上。

有一期节目叫《韩春霞的嫁妆》,节目组去河北采访即将结婚的女孩——韩春霞。

她在外地打工好多年,给家里挣了不少钱,想留在城里,奈何城里找不着对象,家里三催四逼,给她找了一个。

结婚前几天,节目组到她家,她展示出一件红黑相间的毛衣,说结婚那天穿。

尽管韩春霞只和大部分农村女孩一样,结婚生子到相夫教子。

但因为在外打拼的缘故,韩春霞的脑子里一直记得一本书——《红与黑》,她听说这是很有名的外国小说,奈何一直没看过。

看见这件毛衣,她就决定结婚穿这件,毛衣代表着她向往的世界。

节目组临走当天,送给她10本从王府井新华书店买的名著和小说。

这个即将出嫁的姑娘紧紧把那摞书抱怀里,她站在门口,看着面包车愈行愈远,不知道未来有怎样的生活在等待着她。

想要从一位女性身上看到个人命运、群体、阶层、时代和历史,这何其艰难?又何其有使命感?

下岗女工张玉芳到市里最大的洗浴中心干起了搓澡工。

有大男子主义思想的丈夫让她在家呆着,为此经常吵架,但一家三口每月只有300元收入,生活很艰难。

张玉芳在工作中不仅学习了按摩的手艺,而且也有了不错的收入,在老同事聚会时大家向她投来羡慕眼光,她第一次对自己的职业身份有了新的认同。

除了较为常见的情感婚姻类问题,节目中前卫的视角,其中涉及的众多议题即使放在当下来看,也依然有很强的先锋意识:

美容护肤品中的“杀机”;
说说男性避孕药;
广告中的性别问题;
反对针对妇女的家庭暴力会议;
同伴性教育;
离婚前后......

《半边天》就像一面镜子,越来越多的女性从一个个鲜活的故事中汲取力量,不断反思自身的成长环境,勇敢打破既有的社会规训,逐渐找到了缺失的自尊与自信。

《沉默的大多数》有这样一句话:

“所谓弱势群体,就是有些话没有说出来的人,就是因为这些话没有说出来,所以很多人以为他们不存在或者很遥远。”


在《半边天》里,这些人被看到,她们的话被听到,那些遥远的人,都变得很近很近。

陕西农妇刘小样,在村民眼中绝对算得上一个幸福的让人嫉妒的女人。

可是张越看到了她的“异样”,这个农妇是有野心的、不满足的。

初二文化,丈夫忠厚,村后一条高速公路直通西安,但她从未去过,生活在自己的圈子里,她痛苦莫名。

她羡慕大城市生活,连城里人的普通话她都觉得格外亲切。

直到张越采访时,她才有机会坐在自己门前的木头上,第一次用普通话诉说自己的烦恼。

她觉得周围的人不理解她,而她的思想也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外面的世界好像离自己很近,好像伸手就可以抓到,而实际上又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刘小样说自己去了省城,看着街上的行人一个个那么好看,那么时髦,难过的就想哭。

在很多人眼中,刘小样就是一个“异类”,丈夫王树生感慨:

“咋没人像她这个样子,这平原上咋就出了一个她?”

节目组要走了,她哭了大约二十分钟:“你们走了,就扔下我。”

她喊出了“宁愿痛苦,不愿麻木”的话。

她不是没有尝试过“出走”,10年间,帮邻居干农活、去县城做售货员、到贵州和江苏打工。

20年后,人们又找到了她。

她曾经“出走”,但最终还是回归普通的农村生活。

绕了一圈回到原点,好像什么都没变,但其实又变了很多。

她选择与那片平原和解,为了合群主动去和村里的老人们聊天,学打麻将。

她说自己就像院子里的鸡冠花,有人说她不漂亮,但是它也努力盛放,无人欣赏,顶多算悲壮。

尽管《半边天》有勇气有想法有人气,但也是戴着枷锁跳舞。

播出不到一年后就进行了调整,分享个人故事的形式此后成为主流。

但这并不意味着《半边天》就不好看了,尽管没那么热闹,没那么唇枪舌剑火星四溅,但只要不回避现实,依然与普通人的生活息息相关,依然在说真话说实话。

《半边天》的深度专题——

《我们的一百年》,用真实的历史去还原女性100年来的地位变化以及遭遇的困境。

从女性身体(双脚)的解放,说到早期女性教育发展史、就业发展史,再聊到女性与战争、女性生育历史。

比起十年前的那些人,我们经历过的变化实在太多了,现在的这辆火车更快、更嘈杂、座椅也更舒适。

谁能想到,这些我们至今还在一次次辩论、呼吁的问题,20年前的电视节目,就已经倡导过了。

在那里,我们赢得的不仅仅是性别的解放,而且是未来、是时间,是历史、是可能性。

在那里,没有男权女权,只有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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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明星儿子之后的“失独父母”


作者| 度公子,来源:一日一度(ID :yryd115)。
主播 | 一凡,电台主持人,声音温度探索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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