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暗面:名存实亡的PinkFloyd


译:吕行

编:郭大妖


《Wish You Were Here》来的就不是那么顺理成章。这首歌由沃特斯作词,跟吉尔摩合作写下和声和副歌。而这次合作完全是一个灵感迸发的瞬间。

沃特斯和吉尔摩在《Comfortably Numb》中也有过这样一次合作。但事实上,两人的相处模式从来都不是列侬-麦卡特尼式的和谐一致。

沃特斯曾在1987年向滚石杂志透露,当年他愤然离队之后,乐队在分工合作上几乎很难再达成一致。很多年过后,这些遗留问题也始终没有被解决。

但几个人的关系似乎已经平和了许多。

近日,大卫·吉尔摩、罗杰·沃特斯和鼓手尼克·梅森就乐队的重启项目达成一致:重新制作每一张录音室专辑,最受欢迎的《The Wall》、《Wish You Were Here》和《The Dark Side of the Moon》则会推出豪华版本,收录了大量从未曝光的乐队花絮和录音视频。

吉尔摩说,“我们丢掉了很多包袱,对那些以前觉得上不了台面的作品也不再藏着掖着。一切都会以某种方式予以呈现。”

为了庆祝这次重新发行专辑,以及截至目前所取得的成绩,吉尔摩、梅森和沃特斯都接受了滚石杂志的采访,但三人的访谈是分开进行的。

梅森提到了05年全员集结的慈善演出Live 8,表示“这次再版已经是最接近Live 8的一次活动了”。

08年键盘手理查德·怀特不幸离世,去年沃特斯和吉尔摩共同出席了巴勒斯坦儿童慈善演出,之后吉尔摩和梅森还出现在了沃特斯演唱会巡演的伦敦站,久违的重聚甚至还留下了互相拥抱的画面。

吉尔摩还是经典的一身黑搭配一双丝绒皮鞋,坐在工作室为他量身打造的人体工学椅子上,不大情愿的准备接受这一次采访。

“要重新置身于多年以前的平行人生,那些喜忧参半的回忆,对于我来说都是很困难的。” 吉尔摩说。

沃特斯认为《The Dark Side of the Moon》这张专辑是某种程度上的完美之作,而这几乎是毋庸置疑的,因为很少有一整张摇滚专辑都能够像单曲一样耐听。

碎南瓜乐队的比利·考根认为“《The Dark Side of the Moon》是一张概念专辑,有着完整的叙事线,并且没有一处是多余的”。这是一张需要仔细聆听的专辑,或许要完全置身于黑暗中,以完全不同的状态去听。

“人们的关注点在逐渐改变,” 吉尔摩说,“过去那种团坐在朋友家的客厅,一套高保真音响放完一整张专辑,然后交流彼此感受的听歌模式,现在已经很少见了吧?”

即使是在那个摇滚先锋辈出的年代,《The Dark Side of the Moon》这张满分专辑也几乎只有《艾比路》可以媲美。

沃特斯说:“《帕伯军士》这张专辑也过于完美了,披头士凭一己之力把行业水平拉的这么高,要超越是很难的。”制作这张专辑时,乐队将十首歌全部录入同一个16位多轨母带中,这种手法还是很少见的。

制作人帕森斯说:“轨道切换对于整体的感觉影响很大,所以我们在这方面下了不少功夫。”

而对乐队来说,比制作专辑更艰难的,应该是4年前主唱西德·巴雷特的离开。毕竟西德曾是乐队的一切:作词、主唱、主音吉他和颜值担当。用吉尔摩的话说,西德是“天才男孩”。

在西德的带领下, 乐队从一群出身中产阶级、附庸风雅的剑桥学生党出落到伦敦的地下音乐英雄。1967年的处女作《黎明之门下的风笛手》仿佛宇宙间爆炸的星云般迷幻,不可思议。

这跟西德的LSD成瘾不无关系,但在录制第二张专辑期间,他的精神状态每况愈下。作词的速度越来越慢,演出时甚至弹不了吉他,西德渐渐失去自我控制。

这时乐队招募了另一个剑桥男孩,也就是大卫·吉尔摩,作为西德的补位人选同时参与乐队排练。

乐队从沙滩男孩相似的经历中获得灵感,开始考虑让西德留在家中创作、带吉尔摩出去巡演的可能性。

沃特斯说,“当时以为,只要他能回归现实,我们还可以留住他。” 但事实很快证明,这对西德是难以承受的。

作为乐队的设计师和西德的挚友,斯托姆·索格森认为西德“很难理解工作这件事情,他从不去思考什么,当他的表达枯竭的时候,那些美好的东西就像彗星划过一样消失了。”

当时的乐队经理认为“西德是乐队存在的唯一价值”,而沃特斯认为只有时间可以证明一切。所以其他成员们仍然齐心协力,为了坚持而坚持着。

在1968到1973这段时间,乐队为了制作专辑不断寻觅着新的声音,满怀热情但收效甚微。从《Atom Heart Mother》到《Alan’s Psychedelic Breakfast》再到《Seamus》,他们尝试加入了管弦合唱团、田园风乐器、蓝调二重唱,唯独没有做过迷幻。

吉尔莫说,“西德为我们做的够多了,我们现在只是努力地把能做的都做了。”

“但还是会有很多迷茫挣扎的时刻,灵感也随之枯竭。《Psychedelic Breakfast》这样的作品当然也很好,但其实我从不会主动去听,就这样坚持着,直到后来的《Echoes》。”

沃特斯补充说,“《Echoes》在音乐性和结构上已经算非常接近了,《A Saucerful of Secrets》也有可圈可点的地方。但《The Dark Side of the Moon》是第一个真正具有主题性和叙事性的作品。”

沃特斯成为新的乐队核心也就是不久之后的事了。用他自己的话说,“这不是一个需要去决定的事情,而是顺其自然发生的。

团队中当然会有各种各样的人,有的人天生就会提出建设性的意见,而其他人就会给出自己的态度,自然而然就有了分工。”

专辑的整体概念是大家一致通过的,只是在细节上有些小摩擦。命运的辗转与终结、金钱和癫狂,是大家对于人生黑暗面的感悟。而沃特斯是写笔记作总结、负责输出的那个人。

这张专辑是他第一次以作词人身份独当一面,也从此成为了他在乐队最重要的角色。吉尔摩表示,“写词毕竟不是我的强项,所以这个任务交给沃特斯,我是如释重负的。

沃特斯是乐队的核心动力,但这不代表他可以在所有音乐相关的事情上做决定。所以大家也时常处于一种紧张的状态中。”

吉尔摩作为乐队的主唱和主音吉他,在创作上确实没有太多贡献,但是演出的部分要靠他挑大梁。

值得一提的是,《The Great Gig in the Sky》和《Us and Them》充满伤感的旋律都是怀特写的,“很显然他没有得到应有的关注,可能是我和沃特斯之间的冲突抢走了太多风头吧。” 吉尔摩提到怀特时说。

沃特斯辨识度十足的音色主导了乐队后来的专辑,但《The Dark Side of the Moon》时期沃特斯只唱了最后的两首歌。

对此沃特斯仍’耿耿于怀’道,“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大卫和理查德都认为听我唱歌太痛苦了,说我五音不全,还硬要给我的贝斯调音。”“但从作品来看,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嘛,”

沃特斯补充说,“可能他们只是不想让我承担太多吧。当然,我的确不是有完美乐感的歌手, 更多时候要靠情感来弥补。”

1972年乐队开始了专辑现场版的表演,与后来版本略有不同的地方是,最开始乐队用《The Travel Sequence》换掉了电子味十足的《On the Run》。

没过多久,吉尔摩和水爷沃特斯迷上了最新的EMS合成器,就又重新换了回来。

“这个小小的设备散发着无穷的可能性,” 吉尔摩解释说,“而且我们一直想搞一点电子的东西,我对于那种3D转换的效果有种执念。”

除了《Money》和《Time》这两首接地气的作品,《月之黑暗面》可能是最曲高和寡的摇滚专辑之一了。

梅森说,“我的医生还告诉我,演奏的频率永远不要超过脉搏。”可是吉尔摩暴躁的吉他总是甩不掉硬摇滚的影子,他说:“一旦你在舞台上感受到身后那股声浪,你就再也戒不掉了。”

专辑一直没有一首合适的结尾曲,直到沃特斯写出了《Eclipse》,篇幅很短却力量十足的作品。

《Eclipse》用到了专辑第一首歌《Breathe》中的两句歌词作为开头:“你触碰到的所有,你看到的所有。” 然后是随着沃特斯的歌声逐渐增强的旋律。

吉尔莫说这首歌花了他们不少心思,因为“这首歌太简单直接,没有和音,没有中八,几乎啥也没有。所以我们每隔四句就要做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最后一步就剩下专辑封面了。索格森为他们准备了一大堆草图,其中甚至还有以漫威银影侠为灵感的影像。

但是让乐队迅速达成共识的正是经典三棱镜的这一张,用索格森的话来说,它象征着思想与野心。

“钱,真是个好东西。”《Money》里的这句歌词,似乎预言了乐队接下来八年的生活。

《Money》登上了美国单曲榜前20,专辑也在榜单上盘踞了741周之久,Pink Floyd成了一票难求的超级乐队。

而沃特斯似乎也有些飘了,作为沃特斯的朋友,尼克·塞奇威克在为他撰写的回忆录里提到,他会说一些类似于’不就是写首歌,赚点钱,再买艘快艇的事儿嘛’这样的话,沃特斯也承认:“我在这本书里的形象确实有些负面,但是去他妈的吧,我们本来就这个样子。”

这本回忆录目前还没有出版,很显然,这本书正如沃特斯’出众’的领导能力一样遭到了队友的抵制。

到了1979年,沃特斯彻底成为乐队老大,然后’开除’了因为个人问题导致业绩下滑的怀特。

1979年的《The Wall》是沃特斯的心血,而1983年的《The Final Cut》可以说是他的solo专辑了。梅森说:“如果大家都愿意服从沃特斯的安排,也许乐队还能维持下去。但是沃特斯要的东西太多了。”

1985年,沃特斯离开了乐队,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吉尔摩和梅森决定以Pink Floyd的身份继续发展。

“罗杰离开是乐队的损失没错,” 吉尔莫说,“但我21岁就加入了乐队,那时我已经年近40了。在乐队干了半辈子,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呢?当然,免不了大家会把之后的作品跟以前的辉煌时代作比较。但是我们想不了那么多,就硬着头皮继续前进。事实证明老子自己也混的很成功。”

在吉尔摩带领下的Pink Floyd发了两张录音室专辑,分别是1987年的《 A Momentary Lapse of Reason》和1994年的《The Division Bell》。

在跟沃特斯单飞生涯的正面交锋中,他们尝到了胜利的甜头。对此吉尔莫表示:“这种局面本来就是他造成的,希望他能长点教训咯。”

后Pink Floyd时期的巡演在1994年结束了,之后吉尔摩低调宣布即将离开的消息:

“罗杰走了之后,成为新的领队这件事对我来说是很大的考验和负担。至少《The Division Bell》算是一张合格的成绩单,我想是时候卸下重负,考虑下退休或者自己单干了。”

2006年吉尔摩推出了自己的个人专辑《On an Island》,并带上怀特来了一场颇受好评的小型剧场巡演。

“没有了Pink Floyd的光环和期待,纯粹的做自己想要的东西,这让我很开心。” 吉尔摩表示,“我想大部分人都会向往更大的舞台吧,很少有人会愿意从体育馆走到小剧场。但是该享受的我都享受过了,我没想过要一直活在巅峰。”

但沃特斯显然很愿意续写那段传奇。68岁的沃特斯坐在曼哈顿市中心的办公室里接受采访,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

去年叫好又卖座的北美巡演刚刚告一段落,“欧洲的情况比这里还要疯狂,而且还在持续升温中。仅昨天我们就卖出了8万6千张票。” 沃特斯提到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时候脸上便按捺不住笑意。

而明年,他的巡演即将登上棒球场级别的大型舞台,据沃特斯透露,目前已经在芬威球场、洋基体育场等地进行了灯光测试,一切有序进行中。除此之外,沃特斯还参与了一部关于巡演的纪录片,以舞台剧的形式在百老汇演出。

等到这场轰轰烈烈的巡演落幕,沃特斯也许会追随吉尔摩的脚步,“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一直搞下去,但是如果可以的话,规模应该会小很多。”

组织这次专辑重新发行的时候,沃特斯正忙着巡演,关于细节问题也都闭口不谈。

“戴夫和尼克肯定比我更了解。” 沃特斯接受采访时一直煞费苦心地规避与前队友们意见不合的问题,“我也不想再伤害任何人的感情了。”

当提到吉尔莫曾说沃特斯很少写过旋律的部分时,他的眼神中似乎有些不快,但仍然只回答说,也许是记忆与事实有出入的问题吧。

不过沃特斯倒是肯定了乐队合作的重要性,“没有我、没有里克、没有戴夫的话,可能还是会有Pink Floyd,” 不知是否无意漏掉了梅森的沃特斯接着说,“但是绝对不会有现在的这一切。”

其实在吉尔摩加入乐队之前,跟沃特斯两人完全不认识,而他们也从未成为过真正意义上的好朋友。

不过最初沃特斯倒是对吉尔摩的加入感到很开心,因为他觉得“吉尔摩是个很棒的歌手和吉他手,最重要的是,他也是个很好相处的家伙。”

从外界来看,沃特斯离队之后是两人关系最缓和的时候。

而吉尔摩表示,“这么说也不是不行,但事实上根本不存在。几个月前的一天晚上我还参加了他的巡演,这之后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类似的契机也有很多,但是除此之外几乎毫无交流。“不是我们的关系不够友好,而是我们的生活已鲜有交集。”

2005年,鲍勃·吉尔道夫说服乐队成员们重组了一场Live 8,他们几乎一见面就开始吵架。

“排练的时候气氛就很紧张了,” 吉尔莫说,“罗杰又列出一长串歌单,但是我觉得像什么“我才不需要教育”这种歌实在不太适合慈善演出。并且乐队现在是我、里克和尼克三人的,我们还要委婉地提醒他只是我们的嘉宾而已。”

“后来罗杰经常提到那是他少有的一次配合,” 吉尔摩继续,“这也更坚定了我的想法,那就是无论人们有多想要看到乐队重聚,对我而言更重要的是可以自己做主,哪怕是享受自己的’下坡路’人生。”

去年,沃特斯有意为另一场慈善演出与乐队重聚,梅森似乎小有期待(用他的话说,需要一个比鲍勃·吉尔道夫更重量级的人来撮合才行),但吉尔摩表示不感兴趣。

尽管如此,他还是很享受参与到沃特斯的巡演中,享受两人绝妙的合作,享受再一次唱起《Comfortably Numb》的感觉。

“慈善演出的那天,罗杰明令禁止任何录音录像,” 吉尔摩补充道,“但是我偷偷把相机塞给一个人,让他从头到尾给我录下来。完事我告诉了罗杰,他的回答是’牛逼!’ 当时我心里就想,要是他一开始就知道,肯定不是这个态度了。不过那天晚上还是很开心,演出结束后我们还去大醉了一场,之后就各回各家了。”

在吉尔摩看来,“乐队的伟大在于我们四个人的合作,而我们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自负,对自我的认知都与现实有些差距。”

但沃特斯仍旧坚持:“我不觉得我们跟其他任何乐队有什么不同。”

紧接着,沃特斯就毫不客气的引用起自己《Flickering Flame》这首歌的歌词,“当我的神经追随着掌声,我的骄傲从骨肉中释放,着眼于那些更值得珍惜的爱意,我才能真正自由。” 沃特斯说,也许这就是他当下的心情了。

早些时候,沃特斯提到吉尔摩在《The Dark Side of the Moon》和《Wish You Were Here》中担当人声,以及后来罗伊·哈珀在《Have a Cigar》献唱的部分时说,“当时其实完全可以让我来唱的,但也许那时候我没有做好十足准备来面对质疑吧。所以现在想来是后悔的,但也只有一点点而已。”

Reference:

https://www.rollingstone.com/music/news/pink-floyd-journey-to-the-dark-side-2011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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