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罗大佑李宗盛夸赞,被那英汪峰狠怼,一夜爆红又销声匿迹的他到底怎么了?
去年2月份,刀郎发行了新专辑《世间的每个人》,但似乎无人问津。
在世人眼里,这不过是个昙花一现的网络土歌手,对他的记忆也仅止《2002的第一场雪》。
10多年前,这位西北汉子曾带着最原始的生命力,意外地闯入光怪陆离的娱乐圈,在承受了众多批评后,又只身退回了荒芜的西北大地。如今时过境迁,我们有必要重新对其审视,不然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错过了怎样的宝藏歌手。那时尚未流行炒作和买热搜,但刀郎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刚刚推出就红遍了大街小巷。270万张的销量,甚至超越了周杰伦的《七里香》,成为当年的销量之冠。港台乐坛的老前辈们听了刀郎的音乐,都对他青睐有加。罗大佑夸他“生来就是唱歌的嗓子”;张学友说刀郎和自己很像,有着独特的灵魂;谭咏麟邀请刀郎做他的演唱会嘉宾,两人合作的《披着羊皮的狼》还成为了年度十大金曲;李宗盛认为他的歌有一种触动听者灵魂的力量,于是专门为他打造了专辑《喀什噶尔的胡杨》。和港台大佬们的一片褒奖形成强烈对比的,是内娱一线歌手对刀郎的集体怒怼。杨坤说他的歌曲让中国流行音乐倒退了15年;汪峰称他是中国流行音乐的悲哀;那英评价他的作品不具审美观点。
初来乍到的刀郎像一叶孤舟,支撑他奋力划桨的也只有音乐。他不善言辞,不想据理力争;他也没有野心,不想借势捞金,很快就隐退了。很多人习惯把刀郎定义为农民歌手,究其原因,还是觉得他土。
但没人能想到,刀郎最初的梦想其实是成为像“鲍勃·迪伦”一样的音乐诗人。在文工团工作的父母要经常到各地演出,想为自己找点儿事做的刀郎就帮着大人们抄乐谱,顺便挣点零花钱。
待长大点儿之后,刀郎总会跟着学作曲的表哥去乐器房玩,虽然没正儿八经学个钢琴,但只要一触键,刀郎的左右手就能自动搭配弹出和谐的乐音。
表哥发现了这份难得的天赋,并极力说服刀郎的父母买了一架钢琴让刀郎学习。
迷上弹琴的刀郎每天都在扒谱,港台流行音乐成了少年宣泄情绪的出口。但促使他真正义无反顾奔向音乐之路的,是家庭中即将迎来的巨大噩耗。
刀郎15岁那年,离家出走一周的哥哥因车祸当场身亡。哥哥之所以离家出走,也源于哥俩的一场大战。他恨过哥哥。恨哥哥对自己严厉的管教。那一次他终于给了哥哥最有力的回击,却也失去了他最爱的至亲。无法解开心结的刀郎,最终选择离开这个伤心地,为了逃避,也为了音乐。“妈妈请你不要哭泣,我是流浪生死间的孩子”,这首《流浪生死的孩子》正是刀郎当时的心境记录。他从老家四川资中跑到四川内江,在歌舞厅里做服务生,期间结识了在那里表演的乐手们。
键盘手何老师对他倾囊相授,并让他代替了自己的位置。主唱廖健被他打动,和他组建了“手术刀”乐队。“手术刀”的名字寄予了刀郎要将音乐化为手术刀来解剖社会的愿望。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解剖社会,就先被社会活剥了。
微薄的演出费无法维持生计,乐队解散,妻子抛下出生40天的女儿离家出走。一无所有的刀郎,只能重新上路。刀郎虽然没做出鲍勃·迪伦在音乐上的成就,但是流浪这件事倒算是追随了偶像的意志。在重庆、西藏、西安转了一圈的刀郎,于90年代初来到了海南。在海南的日子,是他物质生活最丰沛的时期。
他和伙伴们组了一支叫作“地球之子”的乐队,广告片和演出邀约不断,收入经常过万,大鱼大肉和住酒店的犒劳也都是家常便饭。
不是要成为像鲍勃·迪伦一样的音乐人吗?怎么开始唱起了广告歌曲,忘记了要为人民歌唱的初衷?音乐从何时开始不再是纯粹的梦想,而变成了谋生的手段?
结果是,他和乐队起了争执并一拍两散,并开始面试新的工作,和音乐无关的工作。“为了理想,我不能用音乐养活自己,应该挣钱来养活音乐。”别人不理解这小伙儿的轴,但有个名叫朱梅的姑娘偏偏欣赏他这份执拗。
朱梅也是歌手,她和刀郎惺惺相惜,她带他回到了新疆老家,开始二人的新生活。到了新疆,刀郎继续写歌。他说服了一家西点店投钱为他出专辑,交换条件是,得为西点店创作些氛围喜庆的品牌广告歌。
刀郎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为了音乐不得不暂时屈服。不过专辑制作出来之后,那苦大仇深的表情已经暴露了他的不满。
广告歌的订单量其实还算可观,但刀郎终究又厌倦了。出于不甘,他把赚来的钱全都用来做遵从内心的原创专辑,可销量无比惨淡,市场反应平平。刀郎没有死心,接下来的3年里写了3000多首歌。灵感来自于新疆的风土人情,或到维吾尔族家庭中采风所得,也有发自内心的无数琐碎的情绪。
终于,专辑《西域情歌》推出,刀郎在新疆收获了不小的名气。
好事接踵而来。《2002年的第一场雪》意外火遍了全国。刀郎成功了。那些熬尽意志的日与夜终究没有白费。同时,华语乐坛也迎来了一种极其罕见的、带着黄沙粗粝味儿的音乐。刀郎大火后,土糙俗这三个字一下成了大众给他贴上的标签。自以为是的“高级人儿”,反复用缺乏审美的话语来评价刀郎。那么审美该如何界定?只有高雅精致的才可称为有审美,而民间小人物的平庸故事就脱离了审美吗?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答案。刀郎的音乐里纵然没有深刻的针砭时弊,也没有都市男女的浪漫周旋,但它饱含人类脱下华丽外衣后最质朴的情感。去了矫饰,去了包装,钻进街头无数个led招牌下的各式店面,化作了平淡温暖的日常。那是存在于乡野的语言,是平头老百姓的喜怒哀乐。他不仅没有借势捞金,甚至都没有来过北上广发展。他只是被意外推上了舞台中央,曲毕在欢呼声中悄然离开,回到了广袤自由的新疆大地。
在世人看来,他的昙花一现,像是一出草根崛起又迅速趟平的滑稽闹剧,入场离奇退场狼狈。可是于刀郎而言,他比谁都勇敢都自由,所有的选择都是发自本心。有什么可被嘲笑和唏嘘的呢?最后,小编想推荐大家听下刀郎这两年发布过的《弹词话本》、《如是我闻》、《世间的每个人》三张专辑,像世外的歌谣踏尘而来。可见,不必再写口水歌的刀郎,果然是越过越幸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