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倩文:一个「没红过」的天后和快乐的女明星
状态太好了,叶倩文。
在最新一期开播的音综《声生不息》中,她的表现堪称令人惊艳。
年龄焦虑议题再次获得新的诠释。
事实上,无论你是否熟悉这个名字,首演场,当看到她银发红衣出现在舞台上,就很难不发出类似的感叹。
根据赛制,首演亮相,叶倩文就碰上了老公林子祥同台PK。对方是老当益壮的“港乐门面”,所以这场对决开始前,谁也没有底气说叶倩文稳操胜券。
然而当她一开口,时光如流水,往事现心头。
那份触动,来自于熟悉的歌声,更来自于这场舞台。
舞台上,灯光下,你看着她一个人站在那里——却又不像是一个人,更像是一个时代站在人们面前。
观众的情感与舞台上的她在此刻仿佛被一道桥梁所连接,伴着叶倩文愈加温厚的嗓音,跨越万水千山而来。
叶倩文的“初舞台”,与其说是听歌,不说如是她用她自己现阶段的人生配合着歌词,向观众展示着作品的意义和情感。
这是独属于她个人的诠释,一下就能抓住屏幕内外你我的心。
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大概她是一个“没红过”的乐坛天后。是第一梯队里优秀的女歌手,却不一定是最顶尖的那一个。这个总结本身不算什么,让人意外的是,是从叶倩文自己的嘴里说出的。很难定义叶倩文是否“红”,因为这要看所选取的“参照物”;参照不同,得出的答案也将是完全不同。
叶倩文所身处的年代,风起云涌,群星璀璨。翻开履历,我们发现她事业的巅峰期是在90年-93年——梅艳芳之后、王菲之前。像是金庸武侠里江湖门派的掌门人,前任是威震江湖的绝对领袖,继任又另辟蹊径开创出一条新路,间存于其中的那位,似乎很容易就显得“无功无过”。由于自问不比“芳菲”二人各自开创出属于自己的时代,所以在叶倩文的定义中,自己更像是“群龙无首”时被硬生生推上掌门人位置的小长老——
总得有个人在位置上,她就迷迷糊糊地坐上了那“过渡时期”的“第一把交椅”。
只是这把“交椅”坐得也太稳,连续四年,拿奖拿到手软。光从奖项上来看,说她独领风骚,一点也不为过。然而媒体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拱火”的机会,即便已经拿了两年的最受欢迎女歌手奖,叶倩文上节目接受采访时,还是会被问到对于外界流言的看法。
其中一个当年外界自以为会是她最敏感的话题,就是与梅艳芳之间的“接班关系”。
在外界眼中,无论是年纪还是出道时间,叶倩文都应是梅艳芳的“同辈”,甚至是“前辈”(叶倩文大梅艳芳两岁,出道也早其两年)。如果没有梅艳芳的“横空出世”,叶倩文或许早已稳坐八十年代香港女歌手的“一姐”宝座。犀利的问题一被提出,一双双眼睛就等着看她如何应对。可谁知主持人话音都还未落,她就已经开始侃侃而谈:她说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主持人想过许多种回答,却唯独遗漏了这一种,不禁一时语塞,然而不死心又再颠来倒去问了几遍,答案都是一样的直白简单。最终收手,开启下一话题。根本都谈不上“应对”,她好像只是在说出自己心中的观点。这个女孩一直都是既开心又清醒地在接受着属于她的一切。对于得到的一切,她不贪恋,也不自弃。等到“接棒者”王菲一出来,她毫不掩饰对她的欣赏和喜爱:说自己是王菲的歌迷,说自己中意王菲的真性情——开开心心地将“交接棒”传到这个北京女孩的手上。看到这里你会发现,再去纠结叶倩文到底红没红过,在她身上已经失去意义。她的存在好像为观众打开了艺人的另一种可能性——
不拼不抢,不被舆论所困,名利几乎不曾带给过她任何束缚。
工作太辛苦,超出了她的承受底线那就不接:即使是在最红的日子里,她也没让自己的工作量变为“超负荷”的状态。身处香港电影的黄金年代,几乎人人都有过轧戏经历:
刘德华曾一年拍摄16部电影;郑裕玲也因同时拍摄九部戏,全行业赠其花名“郑九组”;连作为导演的陈可辛,都曾因为同时进行电影《甜蜜蜜》与《金枝玉叶2》的拍摄而分身乏术,致使后者许多镜头直接由张国荣和曾志伟上阵代拍。
电影《金枝玉叶2》片尾职员表
如此“佛系”,却又能一度登顶“歌坛一姐”,叶倩文只说自己是幸运的,但旁观者知道,“幸运”从不会凭白降临在毫无实力的人身上。1992年,在郑裕玲的访谈节目中,叶倩文被问道她心目中可被称为“天后”的四位香港女歌手,她谦虚地给出了自己心里面的版本。中国流行乐发展已过百年,早在周璇、白光的时代,公司的包装宣传还不流水线,女歌手们有着属于自己的花名:金嗓子、女妖姬,并借此“行走于世”;到了六七十年代,港台乐坛开始起步,“甜歌天后”的头衔随着邓丽君的走红而传遍街角巷道,香港人也迎来了自己的第一位“天后”徐小凤,大众逐渐开始接受这个新出现的名词。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香港娱乐产业快速发展,市场背后的商业运转体系已然成熟,各公司对艺人的包装宣传也走上正轨。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天王”、“天后”等词开始频繁出现在人们眼前。翻看那时的报道,会发现港台乐坛被称为过“天后”的女歌手竟有十数人之多,更不提“小天后”、“预备役天后”、“未来天后”更是数不胜数,宣传公司们的包装进入了流水线式的“批量生产”。这种叫法到了千禧年后,愈演愈烈。直至近年,这个形容词才渐渐淡出人们眼前。不过,亦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然而无论当年“天后”来得怎样铺天盖地,最无争议的一批,过来过去也还是那几个人。直到今天,这首歌的影响力仍不容小觑。也正因如此,叶倩文的名字在两岸三地家喻户晓。传世的经典作品往往都是演绎者与作品之间的相互成就,《潇洒走一回》的成功也不例外。叶倩文本就是没什么“枷锁”能锁得住她的人,当性格中“不管不顾”的一面被放大,没有人比她更适合演绎这首歌。与其说是她唱了《潇洒走一回》,不如说是她让《潇洒走一回》活了起来。《潇洒走一回》让当年的叶倩文也着实在乐坛“潇洒走一回”。台湾金曲奖最佳年度歌曲奖、十大中文金曲奖、最受欢迎女歌手奖……用“横扫”来总结,一点都不为过。如今我们重新回顾叶倩文的事业经历,会发现90年开始的崛起,其实并非偶然:早在1988年一曲《祝福》——这首当年叶倩文拿到时不是那么喜欢与理解的慢歌,却不妨碍她动人演绎。凭借着意蕴深远的歌词与抒情的曲调,让她第一次有了垄断式的拿奖经历:十大中文金曲奖、十大劲歌金曲奖、劲歌金曲金奖……全部收入囊中。再早一年,她演唱了大热电影《倩女幽魂》的插曲《黎明不要来》,词曲由乐坛宗师黄霑一手打造。叶倩文如泣如诉地唱出女主角聂小倩对这段人鬼恋的难舍难分,最终更是在第七届香港电影金像奖上打败电影同名主题曲《倩女幽魂》,拿下最佳电影歌曲奖。黄霑曾经说过,叶倩文是他在圈中最疼爱的女歌手,他也确实是如此行事的,一有好歌总是惦记着她。至情至性的黄霑中意叶倩文为人豪爽,到了04年演唱会上请叶倩文作嘉宾演唱的《晚风》,正是二人在二十年前第一次合作的作品。当时叶倩文被导演徐克选中,出演他的电影《上海之夜》,黄霑正好负责该片的音乐创作。而讲到这首歌的诞生故事,黄霑戏称这是一群“傻瓜疯子在一起做的”,因为灵感涌现时正值深夜,大才子一通通电话叫来一个个合作伙伴,个个都是“大半夜一通电话竟然就能答应过来”,试唱的叶倩文也是其中之一。
《晚风》也入围了第四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电影歌曲奖,成为叶倩文早期的代表歌曲之一。事实上,在叶倩文早期的事业发展中,除了黄霑,马永霖、林子祥与徐克也是助力她一步步走向成功的伯乐。尤其是自1984年离开台湾来到香港发展后,叶倩文早期的歌唱与电影事业在林徐二人的加持下,走得愈发稳健。1983年,林子祥正在为自己的新歌《重逢》的对唱寻找拍档,这一次,林子祥想要找到一个新鲜的声音,导演杨凡当时正担任林子祥新专辑的摄影师,他将自己注意到的宝岛新人叶倩文作为备选之一,推荐给了林子祥。最终,这个在三年前因为一个果汁广告而出道的台湾女孩,成为了林子祥新歌合唱的女歌手。当时林子祥已经是香港乐坛大哥,而叶倩文只是在台湾推出过几张专辑的新人,事业上也还在拍电影与唱歌之间摇摆。尽管如此,在与“乐坛大哥”的首次合作中,叶倩文毫不怯场,让人不禁对她另眼相待。她从小在国外长大而养成的“鬼妹”性格让她对香港的一切只感到好奇与兴奋。很快她就成了录音室里的“开心果”,走到哪儿都能带给人欢乐。歌曲虽然演唱得无功无过,但她清亮的嗓音和开朗的形象很快就获得不少好评,与林子祥的缘分也就此结下。人们对这个“海归新人”分外的宠爱与包容,愿意忽略她的小瑕疵,继续给予她发展的机会。很快,叶倩文就将演艺事业从台湾转移至香港,并于1984年推出首张粤语专辑《叶倩文》。在此之前完全不懂粤语的她,在身旁人一句句的纠正与教导中,完成了这张粤语专辑。专辑中林子祥为她量身定制的歌曲《零时十分》,让她一举成名,也成为她正式打入香港乐坛的第一张“名片”。这一年,谭咏麟的事业正如日中天,张国荣、梅艳芳相继崛起,张学友比赛出道,陈百强实力犹存。再加上前辈许冠杰、关正杰、林子祥、罗文、徐小凤、甄妮全部都正值当打之年——香港乐坛的人才已经饱和,正憋着一股劲儿,即将开启它的全盛时代。自此,在“音乐导师”林子祥的教导与“乐坛宗师”黄霑的加持下,依托着《零时十分》(1984)、《晚风》(1985)、《黎明不要来》(1987)、《祝福》(1988)、《浅醉一生》(1989)、《焚心似火》(1990)、《珍重》(1990)、《潇洒走一回》(1991)、《选择》(1992)等经典名曲,叶倩文成功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跻身乐坛天后,同她身边那些优秀的歌手们一起,共同装点着香港的那段黄金年代。
歌唱事业高歌猛进的同时,叶倩文的电影事业同样发展的有声有色。
1984年,徐克筹备电影《上海之夜》,这也是徐克首部爱情电影,故事发生在抗战时期的上海,叶倩文在片中饰演女二号邓仔,孤苦伶仃却又天真乐观。徐克抓住了叶倩文直率粗线条的一面,让她在香港的首次“触电”形象就颇具反差特色,让人印象深刻。叶倩文的性格是典型的快乐至上,徐克便放大其中“单纯耿直”的特点。在银幕上夸张化呈现后,竟颇有喜剧效果——
《上海之夜》里天真烂漫的邓仔是,《刀马旦》直愣而又傻萌的白妞也是。
虽然她并不想被局限于其中,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类角色她总能把握得恰到好处:愣中多一分真,憨里带一点俏。
剧情连贯,表演行云流水,至今都是徐克电影中值得一提的佳作
在表演事业上,叶倩文罕见的有野心有欲望,但这份野心并不在于戏份多少,番位第几;
她喜欢《滚滚红尘》,欣赏张曼玉,一直都想做一个严肃正经的女演员——而不是在笑片里扮“傻大姐”,或是英雄片里只会喊救命的“花瓶”。
也因此,对于绝大多数影迷印象中叶倩文银幕的高光时刻——电影《喋血双雄》中双目失明的歌女珍妮,在她的定位里,并不是自己最中意的角色。
在拍摄电影《刀马旦》的时候,叶倩文最常被问到的问题就是:和林青霞、钟楚红这样的影坛大美人合作,是否有心理压力。她也曾表示,拍摄时,剧组里的人确实对青霞、红姑有过不绝于耳的赞叹,但到了自己这里,赞叹似乎都变成了善意的关爱。换做任何一个内核不稳、心态自卑的女生,《刀马旦》的拍摄经历或许都会被视作是极为难熬的一段日子。但好在,叶倩文强大的内核让她有足够的自信不去在意这些她无法改变的东西。在叶倩文的价值观里,人生从来都不是全部人挤在一条赛道上赛跑,自身的价值也不是单一层面就可被否定的。正因如此,尽管她不是主流审美中的惊世美人,但她自成一派的风格却让她在和这些以美貌著称的美人们面前,也从不失色。
那份“松弛感”让她立于不败之地。
异性缘也同样。
你健康地爱着自己时,就有人来爱这样的你。
1989年,叶倩文演唱了由徐克担任特效制作,程小东导演的电影《古今大战秦俑情》主题曲《焚心似火》,并凭借该曲在第二年拿下获得十大劲歌金曲奖、劲歌金曲金奖,首次问鼎最受欢迎女歌手奖。而这也是叶倩文和徐克工作上最后为数不多的几次交集之一。在那之后,两人就因越演越烈的绯闻而逐渐减少了在工作上合作的机会。然而从1984年来到香港发展,到1989年,叶倩文在电影事业上颇有成绩的作品里都有徐克的身影。没有人记得两人的绯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传出来的,但大家都能在日常生活的接触中感受到徐克对叶倩文的与众不同:
徐克对戏要求严格,做他的演员注定不会很轻松。梁家辉曾说,他会把演员关在一个棚里,七天七夜连轴转,直到拍好为止再出棚——简直是“霸王”行径。
但对叶倩文而言,她相处中感受到的徐克却跟那些描述完全不同。
而这段绯闻的高峰发生在1990年,当时徐克正筹备电影《笑傲江湖》,这是他想要大展拳脚的一次抱负之作,女主角任盈盈选择了他青睐有加的叶倩文,而就在影片开拍之际,叶倩文临时辞演任盈盈,使得徐克不得不立马找人顶替。尽管有表明是因为她的健康原因,但鉴于两人当时甚嚣尘上的绯闻,八卦小报还是将间中原因揣测了个底朝天。实际上,从偶像艺人到圈内才子,从集团公子到公司老板,叶倩文的感情生活从来不缺追求者。早年叶倩文最出名的一段恋情要属和费翔在台湾的puppy love,那时两人都还青春年少,无论从外形还是语言背景,都是旁人眼里合衬的一对。不过还好,叶倩文并没有因为这段无疾而终的puppy love而失落心碎,加之没过多久,她就前往香港发展,认识了亦师亦友的林子祥。很快她就崇拜起了这个比自己大十四岁的“乐坛大哥”。尽管二人一再澄清,最开始的相处,彼此只是师生、朋友,但奇妙的化学反应还是能透过镜头,让观众窥得一二。
早年两人的状态就是典型的“友达以上,恋人未满”,这其中或许也有当时林子祥已婚的成分在,总之多年以来,两人一直都以“师徒老友”、“舞台拍档”自居。而林子祥此时的妻子吴正元,当时正担任华纳唱片公司香港地区的总经理。她担任过多个旗下艺人的唱片监制,包括林子祥和叶倩文,并且叶倩文与林子祥在早期的合作也正是由她经手促成。现在,吴正元也早已有了第二段婚姻,而叶倩文与林子祥也已步入婚姻二十五年,是不折不扣的老夫老妻。
经过了二十五年,如今的歌坛眷侣更多回归平淡的甜蜜,但把指针转回到三十年前,两人绯闻甚嚣尘上的那段日子,会发现这段恋情在当时的确是爱得轰烈。
据林子祥儿子林德信表示,父亲和母亲在91年左右正式决定分居。
一年之后,林子祥与长时间没合作过的叶倩文共同推出了新歌《选择》,此时叶倩文也刚刚与圈外男友分手。
两人就像他们初见时合作过的那首歌《重逢》一样,再次在彼此事业的高峰期重逢。
火花一旦没有阻碍地产生,其后的发展势头便来得极为猛烈。
1992年香港十大劲歌金曲颁奖礼上,叶倩文凭借《选择》获奖。在颁奖台上,她不惧绯闻,应声而上,在台上直接表白林子祥。
当然,当天晚会搞“惊喜”的不止叶倩文。在随后演唱曲目时,林子祥便“惊现”舞台,与叶倩文合唱《选择》。舞台上,叶倩文特意将“爱你”的咬字重点吐出,恨不得让全世界都听到她和他的宣言。她的开心从来都不会遮掩,他的关注也从来遮掩不住,这个舞台似乎早就道尽了一切。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段恋情在当时太过轰动,好不容易修成正果后,两人决心低调,双双宣布淡出歌坛。回到文章开头提出的问题:叶倩文到底是谁?
抛开一切外在的“title”,在她的访问里找找,或许会比舞台上更容易接近本质的答案。
相信我,去看叶倩文的访谈,就算你没有即刻爱上她,也会被她的轻松与通透打动。
尤其是她在八九十年代的访问,奇异的脑回路让她的回答自带“女喜”属性,打开弹幕会发现全程都有人在“哈哈哈哈哈哈”,俨然是女明星中的“清流”。原来早年拍摄电影《宾妹》时,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剧组骗着演完了一场“杀真猪”的戏:一头硕大的猪就在她眼前被劈成两半,在此之前毫无心理准备的她当即就崩溃了,用她自己的话说“什么粗口都用上了,(吓得)差点连柱子也带走了。”(按照剧情要求,当时她被绑在柱子上)更好笑了。
林子祥说她是开心果,人走到哪里就把快乐带到哪里,一点也没错。而到了近年,过了知天命年纪的她显然又在年少时的豁达上,增添了一层理解他人的气度。叶倩文曾经在接受采访时说过,如果有一天林子祥找到了他更想去爱的人,她会选择放手;同样,如果是她自己找到了新人,也希望他可以祝福。
许多人很难理解这种说法背后的逻辑,认为她只是说说而已或是太高风亮节;忘了她是叶倩文——用太过复杂或是社会化的逻辑去理解她,本就走错了方向。
林子祥多次在访谈里表示,跟叶倩文在一起最舒服的就是:她简单。
不是真的没心没肺,不是完全无忧无虑,她只是有强大的意愿及能力,将所遇到的一切乐观化、简单化。又或许,一切本就没有那么悲观、复杂。
1961年9月30日,叶倩文出生于中国台湾台北,是家中的独女。在上世纪六十年代,这样的家庭结构还很少见。家庭条件优良,又没有兄弟姐妹,六零后的叶倩文实际与后来中国大多数的八零九零后一样,是在备受关注与宠爱中长大。叶倩文的母亲祖籍江苏,外公曾任台湾立法会委员,家境优渥,是不折不扣的“千金小姐”。父亲则是广东人,抗战时来到台湾发展,后来认识了她的母亲。人人都知叶倩文与林子祥间的爱情当年一度闹得沸沸扬扬,殊不知她父母的爱情故事同样也爱得轰烈。当年由于两方家庭条件悬殊,这段恋情在当时并不被看好,然而叶倩文的母亲还是决定相信自己的选择,义无反顾地嫁了。婚后,很快他们就有了一个女儿。为了支持丈夫的工作发展,叶倩文的母亲最终选择离开她自己熟悉的生活环境、熟悉的大家庭,与丈夫女儿来到加拿大,努力开启新生活,过起属于一家三口的小日子。像陈奕迅《单车》中歌词提到那种场景,并不存在于叶倩文和父亲的相处之间。
不止父母,叶倩文远在台湾的亲戚们也同样爱她。有不少例子都能证明她从小就是一家的“团宠”:少年时回台湾探亲,她喜欢电视上的一个女演员,谁知舅妈正好有途径可以接触到那位演员,为了“圆梦”,舅妈主动提出可以请对方到家里吃饭,介绍二人认识,吃完饭后,叶倩文跟着对方来到她工作的场所,就这样顺带着有了第一次参观电视台的经历。精神上不曾受过打压的叶倩文,一路在家人并不过分的呵护下,茁壮地成长着。
2014年,叶倩文最深爱的父亲去世,这一度成为她人生不能再提起的话题;今年年初,母亲也离开人世,向来罕见在社交平台上发布日常的她,一连发布多条讯息,纪念母亲。
作为独生女,她无疑与父母有着更紧密的情感联系,又因为家人永远是她可停靠休息的“港湾”,失去他们,对于她而言,是人生中要去好好修行的功课。
但好在,叶倩文从父母处继承了乐观生活的能力。早年人生中受到的“富养”,已镌刻在她的骨血里,成为她蓬勃生命力的一份子。
“在孩子能够独立之前,让她拥有十足的幸福感,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希望;在她能够独立生活之后,(父母)留下的影响可以让她继续幸福地走下去。”
无疑,叶倩文的父母做到了。而这个受父母影响深远的女孩,也正把这种影响借由她的方式去影响着他人。
至于她是“没红过”的天后,还是岁月不败美人,都已经不再重要。
被爱包裹着长大的美人终用她的松弛感,启发着越来越多人对生活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