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民服务：从提出口号到成为党的宗旨

曾经有学者根据《蒋介石日记》等资料指出，为人民服务最早是由蒋介石于1937年提出来的，此说影响一度极大。根据笔者的考察，为人民服务最初是在“誓为人民服务”这一口号中被提出来的。蒋介石最早提出“为人民服务”一说，虽然说是已经不攻自破，但是其影响至今仍然难以消除，还是不断地有人有意无意地提起。笔者曾经于2014年6月4日在《光明日报》发表《朱德与“誓为人民服务”口号》一文专门探讨这个问题。现存实物证明，1927年6月30日，朱德领导的中共南昌军官教导团党支部，在给学员颁发的毕业证上，加印了“誓为人民服务”字样，最早提出了“为人民服务”这一振聋发聩的口号。

抗日战争时期，毛泽东在不同场合，通过多种方式（包括1939年在致张闻天的信函中），多次谈到为人民服务的重要思想。特别是1944年9月8日毛泽东在张思德追悼会上发表的演讲，深入阐发了“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思想，有力地促进了为人民服务思想的传播。后来在重庆谈判期间，毛泽东还给《大公报》题词“为人民服务”。由此可见，为人民服务最初是中国共产党实际控制和领导下的武装力量——南昌军官教导团军队内部的一个政治口号。抗日战争时期，毛泽东大力提倡为人民服务的精神，才逐渐发展成为党的宗旨。

为人民服务作为一个科学命题被正式提出来，是在中国共产党“七大”上。毛泽东在“七大”上系统地论述了为人民服务的思想，在“七大”开幕词中，毛泽东明确指出：“我们应该……全心全意地为中国人民服务。”在《论联合政府》的政治报告中，毛泽东进一步指出，“我们共产党人区别于其他任何政党的又一个显著的标志，就是和最广大的人民群众取得最密切的联系。全心全意地为人民服务，一刻也不脱离群众；一切从人民的利益出发，而不是从个人或小集团的利益出发；向人民负责和向党的领导机关负责的一致性；这些就是我们的出发点。”毛泽东还强调指出，“紧紧地和中国人民站在一起，全心全意地为中国人民服务，就是这个军队的唯一的宗旨”。从此，第一次国共合作时期，朱德同志领导下的南昌军官教导团党支部提出的一个口号“誓为人民服务”，到抗日战争时期，在延安——陕甘宁边区的首府，正式成为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八路军的“唯一的宗旨”。

正是由于毛泽东对为人民服务思想的一贯高度重视和系列阐述，1945年6月11日，在“七大”上通过的《中国共产党党章》明确要求：“中国共产党人必须具有全心全意为中国人民服务的精神”，同时进一步要求广大党员一定要努力地“为人民群众服务，巩固党与人民群众的联系，了解并及时反映人民群众的需要，向人民群众解释党的政策。”可见可知，毛泽东在这里一方面强调为人民服务是八路军的“唯一的宗旨”，另一方面则要求“中国共产党人必须具有全心全意为中国人民服务的精神”。一个是“唯一的宗旨”，一个是革命的“精神”，这种细微的差别显然并非偶然的疏忽所致，而应该是有关领导人经过深思熟虑的考虑后做出的慎重选择和周密安排。

1944年9月8日，毛泽东在纪念张思德追悼会上的即兴演讲，于1944年9月21日在《解放日报》上通过新闻报道的形式发表出来，逐渐开始在各地流传。该文在新中国成立初被收入《毛泽东选集》第三卷时，才正式定名为《为人民服务》。在根据地、解放区特别是新中国成立后，在长期党的干部教育工作中，《为人民服务》和《纪念白求恩》《愚公移山》等文章，由于短小精悍、思想深邃逐渐普及开来，在党员干部教育中发挥了难以估量的作用。后来这三篇文章被合称为“老三篇”，更是风靡天下，妇孺皆知。

那么，中国共产党的宗旨是为人民服务，究竟是什么时候提出来的呢？根据笔者的考察，最早是胡耀邦在1981年7月1日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六十周年大会上提出来的。胡耀邦在大会上发表讲话指出：“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从来就是中国共产党人的根本立场，是我们必须永远坚持的宗旨。”这是为人民服务是中国共产党的宗旨第一次明确地被提出来。

1983年10月11日，《中共中央关于整党的决定》进一步指出：“现在，有些党员和党员干部，根本忘记了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整顿作风，就是发扬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革命精神，纠正各种利用职权谋取私利的行为，反对对党对人民不负责任的官僚主义。”这里既强调了中国共产党的宗旨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又强调了“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是一种革命精神，可谓在继承中又有新发展。

1985年11月24日，中共中央整党工作指导委员会颁布《关于农村整党工作部署的通知》指出，广大中国共产党党员要“努力提高对党的根本宗旨的认识”，“进行一次深入的党的根本宗旨的教育”，“我们党的根本宗旨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这是由党的性质决定的”。这是中国共产党的文件中第一次明确地提出“党的根本宗旨”问题。

中国共产党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反复强调党的宗旨，他说我们党是为人民服务的，是要为人民做事的，要以人民为中心，担当起该担当的责任，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他一再强调：“我们讲宗旨，讲了很多话，但说到底还是为人民服务这句话。”“全党同志要把人民放在心中最高位置，坚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实现好、维护好、发展好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把人民拥护不拥护、赞成不赞成、高兴不高兴、答应不答应作为衡量一切工作得失的根本标准，使我们党始终拥有不竭的力量源泉。”

在中国共产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上，强调“必须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把增进人民福祉、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作为发展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党的十九大进一步提出不忘初心，牢记使命，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不懈奋斗。“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活动和党史教育活动，以及“四史”学习活动等，无不是党的宗旨教育在新时代的生动体现，是对为人民服务思想的继承、丰富和发展。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新时代，只有坚持以人民为中心，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才能更好地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新征程中践行党的根本宗旨。

（作者单位：河北省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