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绅的一首悯农诗传颂千年,但还有两首诗,写得更好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刘禹锡的《陋室铭》向我们展示了洁身自好,不慕名利的生活态度。“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诗红人不红的李绅为我们描绘了农民辛勤劳作的景象,这首诗也成为了父母教育子女节约粮食的不二之选。

也许有人会问,这二人有什么联系呢?的确,这两位诗人看起来似乎毫无联系,其实二人不仅是唐朝同一时期的诗人,而且他们还共同合作创作了一个成语“司空见惯”。

唐文宗大和二年(828),长安李宅中,主人李绅与贵宾刘禹锡正享受着美酒佳肴,畅谈诗词歌赋。可一位妙龄歌姬的天籁之音打断了刘禹锡缥缈的思绪,他定睛一看,只见这位女子,梳着高高发髻,戴着云般玉鬟,穿着宫样装束,舞动着曼妙的身姿。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刘禹锡一时看痴了,女子宛然一笑他才晃过神来,再看坐在主人席位的李绅面色坦然,不为所动。刘禹锡当即写下了《赠李司空妓》,赠予李绅。

高髻云鬟宫样妆,春风一曲杜韦娘。
司空见惯浑闲事,断尽苏州刺史肠。


诗中的李司空就是李绅,司空是李绅当时的官名,主管水利、礼仪祭祀等事。诗中的苏州刺史便是刘禹锡本人了。如此美丽的歌姬,带着春风一样的笑容演唱着名为《杜韦娘》的歌曲,李司空却好似见惯此等场面。回想自己二十三年弃置身,被贬被打压,想想陋室,看看眼前,你李绅只当是平常事,可不经意间却牵动了我的无数伤心往事。

李绅看后更是直接成人之美,将歌姬赠予了刘禹锡。这首诗也衍生出了“司空见惯”这样一个成语,意思是平常见惯,寻常见惯。

如此动人的场面,如此真挚情谊,此后却成为了李绅贪婪豪奢的铁证。


贞元十四年,26岁的李绅正式踏上了进京考取功名的远程,赶考途中,他看着田野间顶着烈日仍在辛勤劳作的农民不禁写下了《悯农三首》。

其一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
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其二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其三

垄上扶犁儿,
手种腹长饥。
窗下织梭女,
手织身无衣。
我愿燕赵姝,
化为嫫女姿。
一笑不值钱,
自然家国肥。

悯农三首人们大多只知晓前两首,这是因为第三首并未被收录入集,直到近代人们发现敦煌石窟中隐藏的唐人典籍,这首诗才再次进入人们的视野。

悯农三首语言通俗、质朴,很好理解。


第一首具体而形象地描绘了农民丰收的场景,赞美了农民的劳动。后两句却突然转折,普天之下没有荒废的田地,农民却仍要被饿死。虽未直接点明罪魁祸首,但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第二首体察入微,形象而贴切地概括了烈日下农民田地锄禾的辛勤劳作场面。

第三首大概意思是:在田地里扶犁耕种的男儿,理应有饭吃,吃得饱,但是实际上却挨饿。在窗牖下投梭织布的妇女,理应有衣穿,穿得暖,但是实际上却在受冻。我希望燕地赵地的美女,都变成面目丑陋而德行贤惠的嫫母;那么,她们的笑,就不可能再那样值钱,也就再不至于有一笑千金的挥霍现象了。这样于国于家都有利,都会好起来。

这三首诗真实深刻地反映出了农民深受苦难却生活艰苦,官员无所作为却一掷千金的社会现象。对比鲜明,富者穷奢极侈、贫者衣食无着,表现了诗人对底层农民的深切关怀。

初读诗文,我们大概都会被诗中感人肺腑的言论感动得热血沸腾,可诗中如此爱民如子的李绅,在历史上却并没有这般无私伟大。


《云溪友议》中记载,李绅发迹之前,经常到一个叫李元将的人家中做客,每次见到李元将都称呼"叔叔"。李绅发迹之后,李元将因为要巴结他,主动降低辈分,称自己为"弟",为"侄",李绅都不高兴,直到李元将称自己为孙子,李绅才勉强接受。

他一生中最大的污点要属他晚年经手的“吴湘案”。唐武宗会昌五年(845年),李绅出任淮南节度使。这时,扬州江都县尉吴湘被人举报贪污公款、强娶民女。李绅接到报案后未经审问,直接将吴湘逮捕入狱,被处以死刑。本以为是一件严惩贪官的小案件,却被朝廷重视起来。当时的监管怀疑其中有冤情,朝廷便派遣御史崔元藻前往扬州复查。复查后,吴湘贪赃属实,但款项不多,可强抢民女一事完全是子虚乌有,吴湘罪不至死。


人们对李绅如此迅速处死吴湘一事暗作揣测,有人说是他为了讨好宰相李德裕,只因李德裕的父亲和吴湘的叔父年轻时生过嫌隙,两家是世仇。也有人说是李绅欲纳美女阿颜为妾,没想到却被吴湘捷足先登了,李绅勃然大怒,欲置吴湘于死地。还有人说是李绅想要将美女阿颜献给李德裕,所以一心想除掉绊脚石。不论原因如何,李绅不问缘由便轻易处死吴湘,的确有失公正,也不符合明察秋毫的父母官行为。

大中元年,李德裕终于在新任皇帝唐玄宗的打压下罢免官职,从此结束了斗争多年的“牛李党争”。李党都被贬去全国各地,此时吴湘的哥哥上报朝廷,请求再次复查“吴湘案”,三司复查后吴湘终于得到平反。此时的李绅虽已去世,但他身为酷吏,死后也给子孙带来了灾祸。死去的李绅受到了"削绅三官,子孙不得仕"的处罚。他的子孙也被削去了官职,且终生不得为官。

李绅的故事时至今日仍旧值得我们深思,做事当以勤为先,为官当以廉为鉴,在物欲横流的今天,当权者更应时刻保持警惕,做一个求真务实,廉洁自律的好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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