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汽车一手好牌打烂，李嘉诚也看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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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退场。
来源丨第一汽车频道（ID：diyiqichepindao）
作者丨林春挺
尽管被长江汽车拖欠几个月的工资，蔡明至今仍然为这家公司感到惋惜。
长江汽车全称杭州长江汽车有限公司，是中国最早的一批新造车企业。
为长江汽车输血的港股上市公司五龙电动车，背后有李嘉诚基金会投资，让这家公司备受关注。
长江汽车跑得不远。
2020年8月，它申请破产；2022年年初，五龙电动车被取消上市资格；2022年7月8日，法院裁定批准长江汽车重整的计划草案。
长江汽车由盛而衰的历程令人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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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鲜开局
蔡明是汽车行业一名老兵。他于2014年加入长江汽车，直至2020年该公司申请破产清算。
当时吸引蔡明加入的原因之一是长江汽车的背景。这家公司的前身是1996年挂牌的长江客车。
2013年，在长江客车濒临破产之际，五龙电动车出手对其注资重组，持股49%成为第一大股东，并将其更名为长江汽车。
五龙电动车的前身是2011年在香港上市的中聚电池，其实际控制人为曹忠。曹忠同时是长江汽车董事长。
曹忠也是长江汽车董事长
2010年，李嘉诚基金会以0.73港元/股的价格，买入中聚电池4亿股份，并在此后多次增持该公司股份。
2014年，因为看好新能源汽车的前景，该公司更名为五龙电动车。2015年，李嘉诚基金会的持股比例一度升至近8%，成为第三大股东。
曹忠长袖善舞。
获得造车资本后，曹忠开始物色懂车的人。他找到了简式国际汽车设计创始人陈言平。
在2013年重组长江客车时，五龙电动车收购简式国际80%股权。陈言平成了五龙电动车执行董事、首席运营官，成为实际操盘手。
2015年，长江汽车与简式国际、北京紫荆聚龙科技投资有限公司共同出资成立长江乘用车有限公司，持股比例分别为34%、33%、33%。
至此，长江汽车已经拥有了造车关键技术和基础，离造车上市只差一纸批文。
2016年，长江汽车就拿下了国家发改委关于首批新能源车企的批文。
长江汽车拥有了制造新能源汽车的所有条件：资金、技术和资质。用受访者的话说：“这是一个非常光鲜的开始。”
2
战略偏差
2016年是长江汽车的巅峰时刻，此后一路下行。
这一年，五龙电动车投资51亿元推出电动车品牌“长江EV”同年4月，宣称“制造工艺比肩德国工业4.0”的长江汽车造车工厂投产。
2018年，贵州长江汽车35辆8.5米“贵州牌”纯电动客车交付当地公交公司
按规划，长江汽车制造厂将发力乘用车市场。2016年，长江汽车发布了一款小型纯电动SUV，此后乘用车产品一直未能量产落地。
一个很关键的原因是，长江汽车在战略上把精力集中在考斯特商务车的生产上。
在长江汽车工作6年的吴德光告诉记者，2016年，长江汽车在考斯特商务车上花了90%的人力、物力和财力。
根据上牌数据统计，2016年到2018年，考斯特新能源车累计销量只有3000多辆。
长江汽车的高产能设计成为一个陷阱。
更大的问题出在“人”上面。
2015年12月30日长江控股注册成立，由曹忠担任总裁，同时用高薪从外面聘请高管人员，导致“原始团队不断靠边站”。
2016年年中，五龙电动车决策层引进了曾经在观致汽车工作过的团队，负责长江汽车的供应链。
这带来的结果是，长江汽车的供应链系统与研发系统、生产系统及供应商的关系变得复杂起来。一年后，该团队离开了长江汽车。
2017年年初，五龙电动车决策层引进沃尔沃汽车中国前CEO童志远担任五龙电动车首席运营官、长江汽车总裁，全面负责长江汽车日常业务。
一年后，童志远及其团队便离开了五龙电动车和长江汽车。“在这一年里，车没有卖出多少辆。”蔡明说。
长江汽车从外部引进的上述团队，待遇比原始团队高出好几倍，管理理念与长江汽车的实际情况不匹配，在内部引起很大的争议，结果导致“‘一人一把号，各吹各的调’，工作脱节”。
到了2019年，长江汽车陷入运营停滞状态。简式国际在高峰期的数百人团队，走了一大半。
此时长江汽车车间停摆，供应商不供货，员工工资发不出，公司官司缠身。
3
疯狂烧钱
长江汽车一直在烧钱。
从2016年开始，五龙电动车通过长江汽车加速扩张，在深圳、成都、昆明等地成立子公司，并投入重金。
比如，2016年6月，五龙电动车参股贵州客车制造厂有限公司，试图打造亚洲最大的新能源汽车工厂。
贵州长江汽车展台
2017年，五龙电动车通过长江汽车在佛山投资了“长江氢动力(佛山)研发中心及整车生产项目”，生产电动与氢燃料电池汽车。
2018年，长江汽车与南海区政府正式签订项目投资协议，涉及金额120亿元，项目占比1000多亩，计划在2019年实现投产。
这样的投资热情与彼时整个市场情绪有关。
从2015年至2017年，全国共有超过200个新能源汽车整车生产项目落地，涉及投资金额超万亿元人民币，产能规划超2000万辆。
从2018年到2020年，中国汽车销量连续下跌，靠融资推动市场，尚未在市场真正站住脚的“造车新势力”，受到的冲击尤其大，资本的投资热情降温，长江汽车难以独善其身。
相关知情者向记者透露，2019年年初，长江汽车的资金已非常紧张。
2019年，长江汽车在佛山、贵州、成都和深圳等地的子公司拖欠员工工资的消息见诸网端。同时，长江汽车开始拖欠供应商货款。
2019年，李嘉诚基金会退出五龙电动车股东行列，同时就五龙电动车欠款逾期未还，向法院递交了曹忠个人破产的申请。
来源：视觉中国
2020年8月24日，原杭州市余杭区人民法院根据债权人杭州万途商务服务有限公司的申请，裁定长江汽车破产清算。
2022年7月8日，杭州市临平区法院裁定批准长江汽车的重整计划草案并终止长江汽车重整程序。
回忆当年，蔡明向记者表示，在公司成立之初，长江汽车做新能源汽车还是“靠谱和踏实”的。
他举例说，2014年，长江汽车已设计出48款车型，但它没有把这盘棋下好。
文中蔡明、陈伟力、吴德光均为化名
除标注外，图片来源贵州长江汽车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