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承汉制，那刘备和诸葛亮执政时，为何没有设立大将军



作者：瀛洲海客校正/编辑：莉莉丝
全 文 约 2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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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吴、刘蜀，多依汉制，虽复临时命氏，而无忝旧章。——《晋书·职官志》

蜀汉建立之初，就以继承汉室为己任，故而汉朝的不少旧有制度，都被其所沿用。军职体系中，有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四方将军；官职体系中，也有丞相、太傅、司隶校尉；包括选官制度，蜀汉采取的亦是察举征辟制。

但有意思的是，蜀国在建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未曾设立大将军。直到蒋琬执政后，大将军才“重见天日”。

那么，刘备、诸葛亮执政时，为何没有设立大将军一职呢？



上图_三国地图



一、没有合适人选

蜀汉草创之初，就算要设大将军，也没有合适人选。

刘备入汉中王时，曾设四方将军，分别是前将军关羽、左将军马超、右将军张飞与后将军黄忠。在已发表的《两汉时期以“右”为尊，但为何“左将军”却高于“右将军”》一文中提到，蜀汉的左将军马超，地位略高于右将军张飞。正因如此，刘备称帝后，马超领了“二把手”骠骑将军，而张飞则领了“三把手”车骑将军。



上图_马超（176年－222年），字孟起



按此顺序，倘若蜀汉此时设立“一把手”大将军，自然非前将军关羽莫属。

一者，关羽曾被曹魏群臣视作“蜀国唯一名将”，资历、威望皆在马超、张飞之上；二者，关羽曾镇守荆州，其文韬武略都完全配得上大将军之位。只可惜，未等到刘备称帝，关羽便败亡于孙权之手。

（注1：据《三国志·刘晔传》记载：“众议咸云：‘蜀，小国耳，名将唯羽。羽死军破，国内忧惧，无缘复出。’”）

此外，按东汉惯例，掌权的外戚也常任大将军。以蜀汉来看，“国舅”吴壹未必没有这个机会。历史上，他曾跟随诸葛亮北伐，后累迁至车骑将军；其族弟吴班，亦曾迁为骠骑将军。

若蜀汉朝堂为东州士族一家独大，那吴壹、吴班兄弟二人，还真有可能升到大将军一职。只是，随刘备入蜀的荆州士族集团，在诸葛亮执政后，话语权还要大过东州士族集团，他们自然不会让吴氏兄弟做到大将军一职。

更为关键的是，诸葛亮执政期间，始终以骠骑将军作为蜀国军职的最高点。



上图_诸葛亮（181年-234年），字孔明


二、诸葛亮时期的最高军职

据《三国志·诸葛亮传》记载：“（亮）上疏曰：‘......臣明不知人，恤事多闇，春秋责帅，臣职是当。请自贬三等，以督厥咎。’於是以亮为右将军，行丞相事，所总统如前。”

在第一次北伐失利后，诸葛亮自贬三级，领右将军一职行丞相事。尽管四方将军的排序是前、左、右、后，但不可否认，四方将军在位次和官阶上，是大概相等的。

何以见得？据《三国志·黄忠传》记载：“（忠）遂与羽等齐位，赐爵关内侯。”黄忠荣升为后将军，与前将军关羽“齐位”，结果后者大怒曰：“大丈夫不与老兵同列！”从关羽口中，也能看出四方将军的并列关系，这正是关羽发怒的缘由。



上图_关羽（160－220年），本字长生，后改字云长



按汉制，四方将军之上，依次是卫将军、车骑将军、骠骑将军、大将军。右将军诸葛亮往上升三级，只是骠骑将军，而非大将军。彼时，诸葛亮为丞相，总揽蜀国军政大权。他既然以骠骑将军为标准自降三级，就说明蜀国此时的确未设立大将军，而非已经设立却“虚位以待”。

（注2：魏延曾任征西大将军，但这与传统的大将军有本质区别。）

那么，诸葛亮自己为何不当个大将军呢？

因为完全没有必要。诸葛亮有多大权柄，刘禅说得很清楚了：“政由葛氏，祭由寡人。”祭天是皇帝专属，按刘禅此语，除了皇帝必须出面的事，其他军政大事皆交由诸葛亮解决。

这便意味着，诸葛亮领不领大将军，其军政大权都不会受影响。而且，诸葛亮一直以忠臣来标榜自己，倘若他以丞相之职又加大将军，即文官“一把手”加上武将“一把手”，这岂不是明摆着告诉他人：他要做个“权臣”？

不加大将军，没有影响；加大将军，反而会令人多想。既然如此，诸葛亮为何还要自找麻烦呢？



上图_蒋琬（？～246年），字公琰


三、大将军的出现与权力的分化

诸葛亮去世后，蜀汉终于出现了大将军，他就是诸葛亮的接班人蒋琬。

据《三国志·蒋琬传》记载：“亮卒，以琬为尚书令，俄而加行都护，假节，领益州刺史，迁大将军，录尚书事，封安阳亭侯。”
蒋琬这一系列头衔，虽看着唬人，但却少了关键职位：丞相。民间常有“蜀汉四相”之说，这是不准确的。因为蜀国的丞相只有诸葛亮一人，蒋琬、费祎、董允虽能行使丞相之职，却终究未曾担任丞相。

再看蒋琬的权柄。大将军，行掌兵之能；录尚书事，主要处理朝政。从职权上看，蒋琬的权柄与诸葛亮似乎差不多；然而，这却是刘禅用来分化军政大权的必要手段。



上图_刘禅（shàn）（207年－271年），即蜀汉怀帝



就在蒋琬执政后不久，刘禅亲自下了一道诏书：“君其治严，总帅诸军屯住汉中，须吴举动，东西掎角，以乘其衅。”于是，蒋琬出屯汉中，并以费祎为尚书令，令其分掌朝政。

在这段时间内，蒋琬名义上虽是蜀国军政大权的“一把手”，但真实情况却是：蒋琬在外掌兵、费祎在内理政。自此，蜀国的军政大权，出现了分化。

蒋琬病逝后，费祎任大将军、录尚书事，再次前往汉中督军；而董允，则接过尚书令一职，“萧规曹随”，继续与费祎共掌大权。

由此不难看出：蜀国自蒋琬以后，为何会重新设立大将军一职。刘禅苦熬多年，终于在诸葛亮去世后重掌朝政，是以，他不可能再让大权旁落，也断然不会令蒋琬、费祎成为第二个“诸葛亮”。



上图_姜维（202年－264年）



除蒋琬之外，费祎、董允皆刘禅近臣出身，由他们二人分掌军政大权，刘禅也是放心的。但好景不长，董允辅政不过两年，便于延熙九年（246年）去世；诸葛亮制定的另一接班人——“鹰派”姜维，得以顺利上位。第二年，姜维便升任卫将军，“与大将军费祎共录尚书事”。

然而，这种平衡并未持续太长时间。不久后，费祎便离奇遇刺，而新接班的陈祇，却又左右逢源，两边不得罪，这便导致姜维再无人可制约。

姜维非但在费祎之死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更是在升任大将军后数次北伐。显然，这并非刘禅所愿，既然大将军无法制约姜维的军事行动，所以他又陆续增设了右大将军与右骠骑将军，来分化其军权。

此举虽限制了姜维的发挥，却也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穷兵黩武的事态。以今人眼光观之，孰是孰非，倒也难有定论。
参考资料：《晋书》《三国志》《后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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