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2-18 12:00

两次感染新冠患者亲述：打了三针疫苗，还是没逃过Omicron

「今天体温终于降下来了，36.5 度。」当地时间 12 月 4 日晚上 7 点左右，感染了奥密克戎的郝东（化名）精气神缓了过来，体温恢复正常，但是嗓子还有些哑。

在江苏南通一家大型企业工作的郝东，今年 4 月被公司派往南非，没想到两次感染新冠。一次是 6 月，那次没有做检测，因此不确定是不是德尔塔（Delta），但他认为很大可能是，因为 6 月南非正遭受第三拨新冠疫情冲击，「德尔塔」成为该国病例激增的主因。

最近的一次是 12 月 1 日，经核酸检测确定感染了新冠变异毒株奥密克戎（Omicron）。

两次感染新冠，症状不同

12 月 5 日，32 岁的郝东在个人社交账号发布视频，精神状态不错，嗓音还有些哑。他介绍了两次感染新冠病毒后感受不同之处。

郝东（化名）在社交媒体上的照片

图源：郝东个人自媒体公开

第一次是在 6 月份，他去参加南非的一个国际招标会，结束后一个友人跟郝东说，跟他们一起参会的一个国际友商有三个员工感染德尔塔了，其中一个还是重症。

那个阶段德尔塔正在南非肆虐，据央视新闻，当地时间 6 月 26 日曾报道，南非代理卫生部部长库巴伊·恩古巴内在媒体通报会中表示该国正在遭受第三拨新冠疫情冲击，「德尔塔」成为该国病例激增的主因。「德尔塔」具有传播性高，再次感染风险高的特点，较其它变异毒株可传播性高 30% 到 60%。

就是在那段时间，核酸检测结果证实郝东和友人都感染了，虽没有显示是不是德尔塔，但他认为很大可能是。那次感染有一个渐进过程，一开始症状不明显，感染后第三天病情才开始加重，然后高烧了五六天，退了烧之后，又折腾了一个多星期，共两个多星期身体才彻底康复。6 月底郝东去检测，结果是转阴。

那次感染他怕家人担心，就一直瞒着，痊愈后才跟家人说了。

即使郝东被确诊感染新冠，但约翰内斯堡当地医院并没有给他开任何特效药，他只能在家捂着被子睡大觉，硬是自己熬着，睡了 5、6 天。

11 月底这次感染奥密克戎属于「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症状比第一次感染时间短，11 月 28 日晚上他有点不舒服，之后两三天症状特别明显，感觉肺部干、燥、像冒火，晚上睡觉时还不停咳嗦。

郝东描述说，感染奥密克戎毒株后，他觉得肺部的灼烧感像是暴风骤雨袭来，又干又涩，每次呼吸好像呼出的空气都是干的，肺部就像有一个干燥器一样，吸进去的空气也会立刻变干。咽部也很干涩，像有一团火一样，忍不住想干咳，同时咽部也会痛。

身体除了出现以上不适症状外，还伴有持续发烧，12 月 1 号至 2 号，他的体温一直徘徊在 37.8 度左右。此外口渴严重，有一次郝东 2 个小时内喝了 3 升水。

与第一次感染新冠不同的是，这次感染奥密克戎差不多三天就过了最难受的阶段，12 月 4 日就感觉好转，体温降到 36.5 度，虽然声音很哑，还在咳嗽，但精气神好了很多。他分享自己的亲身感受，希望对专家们研究奥密克戎有帮助。

一个人在异国感染新冠，郝东感觉特别无助。第一次感染恢复后他想过回国，但南非到中国的航班从 6 月开始到 10 月一直处于停航状态，后来才开通没多久，奥密克戎又出现了，航班就断了。

平时注意防范，但还是中招

郝东今年 4 月 13 日被公司派到南非约翰内斯堡工作，担任南部非洲区域经理，独自住在米德兰区公寓，南非疫情严重，他在家很注意消毒，外出必戴口罩。

当地时间 2021 年 11 月 30 日，南非约翰内斯堡，当地民众正在进行新冠检测。

图源：视觉中国

在南非进入商场、写字楼等人员密集场所，也会要求扫码和测温，手机扫码后出现「绿码」才能进。但总体上，南非的防疫措施没有中国严格，虽然政府也要求人们戴口罩，但街上有些行人也不戴，还是要靠自己多加注意，郝东平时很注意防范，出门办事不乘坐公共交通工具，选择自己开车，平时车上也备着消毒用酒精。

出国前，今年 1 月郝东打过两针国产疫苗。在南非感染一次新冠后，郝东更加注意防护，今年 10 月 21 日，他接种了辉瑞疫苗，但还没打第二针。

没想到那么注意防范的郝东再一次中了招。

郝东现在回忆起来，猜测可能是两次出门办事被感染的。郝东每周会去集中采购一次食材，11 月 28 日他驾车去连锁的 SPAR 超市买生活用品，接触到比较多的人。第二次是在 11 月 29 日，他到一家咖啡厅和南非一位客户见面洽谈，这两次都佩戴着口罩。「我和客户面对面坐着谈了大约一个小时，都戴着口罩，距离 1 米左右。」

然而，到底是跟哪个人接触被传染上的已经很难确定。超市人比较多，跟收银员、其他顾客擦肩而过也可能被传染，跟咖啡馆的其他人、服务员都有过面对面的情况。

11 月 29 日晚上郝东就有明显症状了，他感觉头疼咳嗽、咽喉疼、人比较虚，特别嗜睡，郝东跟在国内的妻子打视频电话，妻子就发现他状态不对，问他怎么总在睡觉，要他赶紧去做核酸检测。

30 日一整天他都很想睡觉，非常疲倦，但郝东还是强撑着去了政府指定的检测机构，12 月 1 日检测结果出来，确定是阳性，但德尔塔阴性，医生告诉他感染的不是德尔塔，是奥密克戎。

「在我拿到结果的那一刻，说实话心态是有点崩的。」郝东后来还是把结果告诉了妻子，说既然感染了就要勇敢面对。

自我隔离，三天好转

南非与我国防疫措施还有很大不同，没有强制隔离的规定。当地医生发现郝东感染奥密克戎后，并没有定点隔离处置，只是给他开了一些维生素和锌片，建议他回家自行隔离 10 天，多晒太阳、多休息。同时，医生还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如果病情恶化再联系。

南非医生给郝东（化名）开的维生素

图源：个人自媒体公开

知道感染结果的当天，郝东就屯了够吃两周的米、面包、水等食物，接下来他都在公寓里自主隔离。「南非医疗水平比较高，但医疗资源是向上倾斜的」，医生也向他表示过，现在南非感染的人太多了，他们只能先治疗重症的。

12 月 2 日，郝东接到南非当地卫生部门来电，总共问了两个问题：一是不是在家隔离了？二是生活物资是不是备好？郝东回答「是、备好」，对方就挂了电话，一共不到 30 秒。

12 月 4 日，郝东自己驾车外出去约堡唐人街，从那里的诊所配了三大袋子药，可以服用 6 天，他打开药包可以看出有陈皮和川贝粉。「虽然出门，但我没有跟人接触，提前约好，把药放到诊所门口。」郝东说已经吃了药，加上自己的抵抗力在恢复，感觉明显好了很多。

「我对自己的身体很有信心，我才 32 岁，我看到网上专家说奥密克戎感染后重症的几率只有 20%，所以我相信自己肯定不会是那 20% 的。」但他也担忧万一自己病重无法求援，所以跟住的近的中国朋友打了招呼，一旦感觉病情加重，朋友会很快赶来。

得知郝东感染奥密克戎，朋友送给他盆栽黄瓜秧，「朋友说让我看到绿色的黄瓜秧，感受到生命力，增强信心。」

12 月 5 日郝东说自己已经恢复 6 成，晚上睡觉不会被咳醒，白天干咳情况好了很多，之前肺部感觉在烧的情况也基本没有了。

郝东正在逐步恢复，国内网友也给他打气鼓励，希望他早日康复，但奥密克戎目前在世界的传播速度却令人不安。当地时间 12 月 14 日，世卫组织总干事谭德塞表示，新冠变异病毒奥密克戎毒株已在全球至少 77 个国家和地区出现。即使部分国家尚未检测出奥密克戎毒株，该毒株很可能也已经传播到了大多数国家和地区。

谭德塞指出，奥密克戎毒株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传播，人们认为该毒株导致的症状较为轻微，低估了其危害。即使感染奥密克戎毒株后的症状不太严重，但若引发大量病例，也会再次使卫生系统不堪重负。（丁香园往期对于奥密克戎变异株分析可回顾：天津广州报告 Omicron，全球出现首例死亡，新毒株带来哪些挑战？）

为保护隐私，文中出现人物为化名

撰文：李华良

监制：李晨

首图来源：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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